五根好辣条

【黑邪】一条鱼

全员/黑邪only/非常腻歪的谈恋爱


 






  瞎子摸鱼。


  吴邪正靠在一棵歪脖子树干上,想到这个词,嗤的一声笑出来。


  远处黑眼镜正跑在及腰的水塘里,伸出双手极缓地向前摸索。太阳当头,空气里浓重的水雾将光线折射成了无数虹光,美则美矣,看久了特别容易眼睛酸涩。


  吴邪自己也摸出一副墨镜带上,走两步到水塘边蹲下,“怎么样,摸到没?”


  黑瞎子将身体绷紧了,正蓄势待发,闻言泄了气:“正摸呢,给你一喊吓跑了——摸了几条都是草鱼,准是被哑巴张前几晚拿饵钓光做宵夜了。”


  “别啥事都赖小哥身上。”吴邪挑挑眉,“要不要我下来帮你?再不把鱼拿回去,秀秀要把我们给烤了。”


  两个小时前他们接到电话,秀秀和小花在福建了,到这里刚好赶上吃中饭。


  “一定得给我做双椒小银鱼,不然看我理不理你。”秀秀在电话里娇嗔,吴邪却感觉背后一凉。


  北京天热,他们几个闲人前个星期在福建下斗,完事也不急着回去,全躲到了雨村里避暑,每天除了吃喝就是躺在水边数彩虹,把老九门忙得脚不沾地的两位当家妒得银牙咬碎。


  瞎子每天定时拿吴邪的账号发美食美景图到微信群里,最后还带着吴邪来张表情很贱的自拍。秀秀每次都回一排微笑的表情,这次打电话的声音更比往日甜腻了十倍。


  “吴邪哥哥,我们到福建啦。听声音你们是不是还没起床啊?可是我和花姐中午就到了……果然在外面度假就是舒服呀。”


  想到自己名下的产业现在都在小花手底下运行,吴邪从连滚带爬地下床敲起了胖子房门。


  现世报通常都来得很快。看着泡在水里的黑眼镜,他叹口气,在石头上捻灭了烟头。


  秀秀说的小银鱼是当地特产,只生活在瀑布下一带的水潭里,听说吃上游冲下来的野月季花长大,肉质鲜甜无比。就是这鱼小量少,还难抓,当地市场都很少卖,想吃只能自己抓。


  胖子忙着做菜,小哥去买葱姜了,抓鱼的大任就落到了他们头上。


 一个小时过去,瞎子还泡在水塘里,边上放鱼的水桶里只有寥寥几条拇指粗细的战利品,还不够胖子塞牙缝。


  吴邪慢悠悠的脱了外套,挽好裤脚下水。“我把鱼赶过来,你来摸。”


  “多谢吴小佛爷开恩。”黑瞎子阴阳怪气的,“真是太体贴你的残障师父了。”


  “谁让你自己作。”吴邪冷哼。


  明明他们自己也就吃过两次,然而黑瞎子吃饭前变着角度拍了一堆照片,有事没事就发两张,让黎族苏万这种刚考上大学还在父母控制下的小青年嫉妒一下也就算了,还要特意问秀秀小花,“现在是不是很忙?辛苦了,麻烦帮我交下四合院的水电费啊。”


  吴邪开始赶鱼,姿势颇像防着老鹰的鸡妈妈。黑瞎子又笑,一边笑一边出手如电,转瞬就抓到两条。


  “吴小佛爷真是我的福星。”吴邪赶鱼赶到离他近的时候,他凑过去在对方嘴边亲了一下。两副墨镜磕在一起,远看就像两个瞎子泡在水里狭路相逢。


 


  当地的特产雨子参据说对长记性有奇效,通常的吃法是泡成茶水或者做成点心。胖子发明了一种做法,和小银鱼一起用辣椒炝炒,当配菜吃,味道特别香。


  秀秀一进门就被满屋子爆炒小米椒的味道呛得连连咳嗽,赶紧跑到屋外。吴邪在里面给胖子切菜,被她捏着鼻子冲进来赶紧拉出门外了。“你喉咙受过这么重伤,医生都说了不要刺激气管,怎么老是这么不注意。”她嗔怪道,又瞪了一眼在屋外剥小豆角的黑眼镜和张起灵,“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走心,吴邪哥哥自己不机灵,你们也不知道看着点。”


  黑瞎子做了个讨饶的手势,“姑奶奶我错了,下次我一定把吴小佛爷拿莲花供奉起来。”


  张起灵手握豆角眼神空灵,也不知道听到她讲话没有。


  小花已经在外面的桌子上自顾自的喝起茶来,又给秀秀泡了一杯:“丫头,喝口茶——他们这些人一个比一个不要命,跟他们谈养生,简直对猪唱戏。”


  他小时候不听话,二月红就罚他在院子后面靠近邻家猪圈的地方吊嗓子,小孩子尖细的咿咿呀呀和猪叫此起彼伏,吴邪和秀秀就在门槛上笑到捧腹。


  隔了十几年,想起来还是好笑。吴邪看秀秀表情松了,赶紧递上一盘甜糕:“坐下来歇会吧,我下次一定注意。”


  黑瞎子在边上叹了口气,将一根长长的豆角隔空丢到张起灵面前的盆里:“你也知道,他鼻子坏了闻不见东西,刚刚咳嗽,我还以为是水塘里凉太久感冒了。”


  吴邪瞪他一眼,老脸居然有点发红。秀秀眼珠一转,也就不说话了,笑盈盈地拈起一块糕,“这就是雨子参花做的糕呀?真甜。”


  她又转向张起灵,“怎么样,天天补脑,想起什么没有?”


  “以前很多事情没忘。”张起灵被她一喊,重新拾起篮子里的菜:“有点模糊的东西,还不太确切。”


  “这么灵。”小花啧了一声,“好好开发下,能治多少老年痴呆。”


  张起灵嗯了一声,低头继续拨菜。吴邪抓了把花生,一边剥一边塞到边上瞎子嘴里:“小哥就是这点好,别人骂他都当放屁,不然阿花你今天又要颈椎劳损。”


  “其实也不完全这样。”张起灵反驳得挺认真。


  气氛冷了一两秒,只有瞎子在一边笑得发抖。“我特别爱看你们谁都呛不过一个哑巴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闭嘴吧你。”吴邪把一个没剥壳的花生恶狠狠地塞进他嘴里。


 


  小花带了几瓶茅台来,胖子喝得满脸通红,最后不得不让小花和张起灵一起抬到卧室去。


  秀秀坐在吴邪边上,把盆里的鱼拣得干干净净,一点肉都没剩。“你们呀,”鱼没了,她恋恋不舍地夹了著配在里面的青菜,“现在吃顿饭越来越靠近糟老头了,动不动就喝成这德行。”


  吴邪在她控制下没喝多少,此刻拿着酒杯抿了一口。“和处得好的人一起,总是没事想喝两杯。”


  秀秀叹了口气。“一堆老爷们儿凑在一起过日子,到头来没一个娶到姑娘,真是人家祖坟掏多了,遭报应。”


  吴邪趁她没注意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我倒是叫伙计给胖子相了几个,等他回去就安排相亲——他现在生意稳,对下地也淡了,是时候在北京安顿下来。广西那个地方太偏远,吃的太辣,去见他一趟太遭罪。”


  “我对胖哥不担心,他那劲头,讨老婆可容易呢;我也不担心哑巴张,他要结婚我铁定报警,这多耽误人家。”她放下筷子,自己也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面上渐渐浮出霞光般的红晕:“我和花姐打赌,他晚上睡觉一定牵根绳子,谁碰谁死。”


  吴邪被她逗笑了,“你这脑子里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当家了也不正经。”


  秀秀又叹一口气。“还说我呢,你这个吴家的独苗苗,搞谁不好,搞上齐家残年老烛。说出去,老九门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吴小佛爷上山下海,搞死汪家,这最多是他丰功伟绩的传记中一个桃色轶事。”黑瞎子正好收拾碗筷到了他们面前,笑眯眯的接话。


  小花从楼上下来,他喝得不比胖子少,脸色却一点儿没变。


“我当年真是百密一疏,当年把吴邪哥哥交到你手上,没想到就被老牛啃了这棵青葱小草。”


 


  深夜大家都睡下的时候,黑眼镜问吴邪:“我们算是老牛啃嫩草吗?”


  吴邪思索了一下:“谁牛谁草?”


  “你想当啥,我都让给你。”他装出一副割心捧上的样子,被吴邪一指头按回枕上,拿药水浸透的毛巾敷眼睛:“少贫。论年纪,我纵横华夏五千年,西夏皇帝的内裤花纹都知道,你哪里比得过我。”


  “靠蛇作弊哪能算!”瞎子据理力争。


  “这么想当老牛,明儿倒是帮胖子把门口的菜地犁了,明年说不定我们就能成全国雨子参第一种植大户。”


  他语气有点冲,黑瞎子察觉到了,少见的没有插科打诨过去,闭嘴了。


  吴邪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帮他把毛巾拿下来,又把塞满干草药的眼罩拿给他。台灯晕黄的光线下,他去了墨镜,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盯着吴邪,也不伸手去接。


  他不得不把眼罩在他面前抖抖换取注意,“想什么呢?”


  “我在想,”他接过眼罩,没戴,一双眼睛还是盯着面前的男人,“以前觉得活一天算一天,老不死是我狗屎运;现在明知是狗屎运,却贪心了,想活久点儿,免得死的时候心里还有记挂。”


  他总结性地叹气:“你这小徒弟,真叫人不省心。”


  吴邪垂着眼睛听他说话,也不作什么表情,一双长睫毛轻轻颤抖两下。等他说完,把眼罩替他带上,又起身把盆子和毛巾收拾出去。


  黑瞎子听他悉悉索索的声音来来回回,啪嗒一声之后,台灯似乎熄了,他爬到床上,将头靠在瞎子颈窝边。


  “以前那么不怕死,就为了现在可以好好怕死一回。你这老牛,可千万别给我垮了。”吴邪声音压低了,带点虚的狠,在他颈子上咬了一口。


  他转头亲亲对方新长出来的、又浓又密的头发。“不垮,再犁十年小三爷不是问题。”


  他又被咬了一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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